梁启超的趣味主义：生活因趣味而有价值，学问的真正趣味探讨

文/梁启超

我是一个崇尚利益主义的人。如果我们对“梁启超”这个东西进行化学分解，提取出其中所含的名为“利息”的元素，恐怕剩下的就是零。我认为普通人必须永远活在乐趣中，这样人生才有价值。如果你面带悲伤地生活几十年，那么生活就会变成一片沙漠。它有什么用呢？

中国人见面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吗？”我讨厌听到这句话。话里的意思是，他已经对生活失去了耐心，已经过不了几十年的生活了，所以才勉强找点东西来消遣。

如果一个人生活在这种状态，我劝他尽快跳海。我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很有趣。只是觉得二十四点不能扩展到四十八点，不够让我享受。我拒绝全年休息。问我在忙什么。我所忙的是我的兴趣。我想，这就是人生最合理的生活。我经常想动员别人像我一样生活。

就味道而言，我承认是不错的。但什么才算有趣呢？我只能做个脚注。我说：“任何事情都不会产生与利益相反的结果，这件事可以成为利益的对象。”赌博有趣吗？输了又怎样？喝一杯很有趣吗？生病了怎么办？当官好玩吗？没有正式工作的时候怎么样……等等。虽然短时间看起来很有趣，但结果就会像俗话说的那样“一起无聊”，所以我们不能承认它很有趣。兴趣的本质总是以兴趣开始和结束。

因此，主要的兴趣对象无外乎以下几点：1.工作，2.游戏，3.艺术，4.学习。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用道德观念来选择我的品味。我不问道德不道德，只问有趣不有趣。

我反对赌博并不是因为它不道德，而是因为赌博的本质使它变得无聊。如果它变得无聊，就会破坏我的乐趣，所以我反对赌博。我并不提倡学习，因为它是道德的，而是因为学习的本质可以以兴趣开始和结束，这最适合我以兴趣为导向的条件，所以我提倡学习。学习的兴趣是什么？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所有的乐趣都需要你自己去体会。如果你自己都不明白，别人也无法告诉你。佛经云：“如人饮水，自知冷暖”。如果你问我水有多冷，我会用所有的形容词来形容你，除非你自己喝一口。我的标题：《学习的兴趣》并不是说学习如何有趣，而是说如何才能品味学习的乐趣。

你想尝尝学习的滋味吗？根据我的经验，你应该走以下几条路：

首先，什么也不做。利益主义最重要的条件是“无所作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另一件事为目的，以一件事为手段而完成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使用手段；当目的达到时，就放弃手段。比如学生学习是为了毕业证书，作家学习是为了版权。这种方法是利用知识作为手段并实现某些目标。

尽管做某事有时可以成为引起兴趣的一种方式，但当兴趣真正产生时，它必须与“做事者”分开。你问我：“你为什么学习？”我回答：“不。”如果你再问，我回答：“为了学习而学习”。或者，“为了我的利益”。请不要这么想。我这些话是矫揉造作的，合理的人生就该如此。孩子为什么要玩？为了玩而玩。人为什么活着？为了生活而生活。如果你为了玩而玩，那么游戏就会很有趣；如果你为了玩而玩，那么游戏就会很有趣。如果你为了体操分而比赛，比赛就会很无聊。

第二，永不停歇。 “鸦片怎么会让人上瘾呢？” “每天都吃。” “上瘾”两个字，离不开“天天”两个字。人的本能任何一部分只要长期闲置，就会变得麻木、生锈。十年不跑步，你的腿肯定废了。我连续几个月每天跑一小时。当我一天不跑步时，我的腿就会发痒。人类是理性动物，“求知欲”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之一。恐怕离开学校后你就告别了知识，所有管理知识的机关都被抛到了后台，对知识的胃口也被毁掉了。当筷子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不想动了。

诸位大人！如果你现在从事教育工作或者将来想从事教育工作，都没有问题。有很多机会培养你的求知欲。如果你从事其他职业，我建议你每天在本专业的合法工作之外至少抽出一个小时来学习你喜欢的知识。一点时间都没有了，不要错过，它会成为“智力胃弱”的症状，你将剥夺自己作为人类应得的特权！

三是深入研究。乐趣总是慢慢来的，越来越多，就像倒着吃甘蔗一样，走得越远，得到的好处就越多。如果你每天花一小时学习，但只是用来消遣、娱乐，没有研究精神，你的兴趣是提不起来的。或者今天研究这个，明天研究那个，还是提不起兴趣。乐趣总是隐藏在内心深处。你想要，就得进去，进了这门，开那门，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怎能尽兴？我只是说：“学习你喜欢的知识。” “爱好”这个词很重要。

一个人受过相当的教育之后，无论怎样，总会有一两门适合他的品味和品味的学科，并且对其有一个粗略的了解，可以为加工和研究做好准备。请选择一项作为您的终生职业（指从事学者生活的人），或作为主业之外的副业（指从事其他职业的人）。不要害怕范围狭窄。越窄，越容易集中。不要害怕困难的问题。越是困难，越容易鼓起勇气。只要你愿意一层一层的挖下去，我保证一定会把你引到“欲罢不能”的地步。

第四，寻找朋友。有趣就像电一样，越擦越灭。前两段我说的都是基于我自己和知识本身的摩擦，但我还是害怕有时候会停下来，力量会变弱。所以你常常不得不依赖别人的帮助。一个人总有几个一起工作的朋友，也有几个一​​起学习的朋友。一起工作的朋友，用来支撑我的事业，一起学习的朋友，分享固执的朋友，性质相同，用来激发我的兴趣。

这种朋友如果和我对同类知识有共同的兴趣自然是最好的，所以我会和他一起学习。即使不是这样，他有他的爱好，我有我的。只要我们都有研究精神，我和他经常在一起或者经常交流，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激发出彼此的兴趣。拥有一两个这样的朋友，是人生一大幸事。我想只要你愿意去寻找，就一定能找到。

虽然我说的这四件事看似老生常谈，但恐怕大多数人都没有做过。

出色地！世间的人是多么可怜啊！愿意享受这个不求任何东西、不赔钱、不出差错的有趣世界的人不多了！

古书中讲述了“野人献暴露”的故事。我尝到了冬天晒太阳的感觉，感觉好舒服。我不忍心独自享受这一切，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恭敬地告诉你们。也许你会愉快地接受？但我还有一件事要说：阳光虽好，但你还是要自己晒，但别人不能替你晒。

本文节选自《趣味生活：梁启超美学选》